【十一月的人魚森 ♠ 确年】 忍者ブロ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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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年龄架空有,OOC设定有。


“你是我的救赎吗?”
——《死囚乐园》18.Chain Gang


他是在一年冬天里被捡回去的孩子,东弦角是住持给他的名字。
破败的大殿上,神龛里那尊金佛低眉敛目地坐着,香烟离散,越发显得神色飘杳、不见天日。
一下一下敲打着木鱼,听不见回音。
弦角静静地跪在一旁,问住持,“苍生要如何获得救赎呢。”

弦角有一头酒红色的短发,被镇子上的人认为是血光和灾难。
那时弦角还小,常被寺院里的人打发去镇上的集市。而每次回来,瘦小的身上就会添上新的伤疤。一块块青红的血痕挂在手臂、脸上,他咬住下唇,没有眼泪。
不会有人心疼,住持一语不发静坐在佛像前,他说弦角,恶行会带来恶果。
已经很久很久感觉不到疼痛,弦角按了按左侧的胸口,就像希望一样,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消失了。疾病、伤痛、背叛、仇恨……其实他不懂这些,只是每个人都长了一张同样的脸。那张脸上有无穷无尽的饥渴和欲望,为了食物、为了行走,为了活下去,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匍匐向前。
弦角很少笑。准确点说,自他记事起,似乎就没有再笑过。他看过很多种笑脸,卑微的、贪婪的、讥讽的、淫秽的。他不想笑,他怕自己的唇角动一动,就跟那些人一样了。

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明明只是在院子里打扫,却被师兄们拖去暗房。
不断地折磨和殴打,像是要把所有生命的苦难与不幸都发泄在这里,没有尽头。痛楚如影随形,直到对这些疯狂的事情习以为常,脑袋像被捡回去的那个大雪天,只剩下一片茫然,分不出边际。
最早的时候弦角会反抗,在熙来攘往的喧嚣声中,他用自己最大的无力感去挣扎。反而激起了对方更多的虐待欲,哭泣声在凌乱不堪的屋子里显得半死不活、寒伧凄凉。
后来弦角开始沉默。哪怕在这种时候,他也只是睁大空洞的眼睛,长久地、诚恳地,像以最虔诚的心望向暗房尽头的那尊佛像。不带祈求的意味,不抱任何诏示性的希望,只是这么长久地看着。
任那些人在他身上疯狂地律动。
像一只只发情的狗。
要说弦角的眼神,大概可以命名为怜悯。
“佛祖,这就是你所能救赎的世界吗?”
他缓缓闭上眼,睫羽在黑暗里轻轻颤动。眼睑上透着薄薄的光,一瞬间,就不见了。

那天也是一如既往,弦角拖着自己不堪的身体回到后院,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沿着大腿往下流。
弦角低着头想,是先去看看小猫还是先去池子里冲下身子。过长的刘海黏答答地粘在了额头上,发丝与朱砂的颜色很像。
然后他遇到了那个男人,或者说,在那时尚且该称为青年。
“请问,这里是寺院吗?”弦角真真切切地听见那人的声音这样问道。
温柔的声音,恐怕这一辈子弦角都没有再听见过比这更温柔的声音。
弦角抬起头,滞滞地看着眼前眉目温和的青年。
那人头发微卷,看上去软软的黑发覆过耳畔,阳光在发梢打了个转儿。一双眼睛弯了起来,微微侧过头打量起这个看呆了的少年。
酒红色的发丝遮住眼睛,怯怯的模样像一只猫。青年忍不住就想伸手拂开他的头发,却被生生地打开。
好脏。弦角这么想着。自己太脏了。
手滞在半空中,青年愣了一下,半晌挠了挠自己的头发,以为是太失礼了。
“我叫凪。”像是在思量着措辞,顿了顿,“剑锋凪。请问……”
弦角猛地摇了摇头,拔腿就跑。一步一瘸地,姿势可笑得甚至让人发慌。
不能让他看到。不能让这个人看到这么脏的自己。
弦角三下两下脱掉了素衣跳进池子,把脑袋深深埋进池水中。咕噜咕噜,冒出一串气泡。
凪站在原地,转身目光追随着少年离开的方向,不置可否地笑了笑。

后来凪还是走到了池边,蹲下身来解开围巾搭在少年湿漉漉的头上。一双有力的大手覆了上来,小心翼翼地擦拭着。本来还要挣扎,凪按住他的肩,“那么冷的天,小心生病哦。”
及肩的池水,一小截肌肤暴露在空气中,这个叫做凪的人的体温,掌心有些粗糙。弦角恍恍惚惚地想。
擦拭头发的力度恰好,弦角不知怎么就默许了这个陌生人的动作,大概一直逆来顺受惯了,所有粗暴的温柔的难以区别的,都一并和着骨血接受。
他不懂得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,只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一直无谓着的东西,发生了动摇。

凪到底还是看到了弦角身上青紫的痕迹,一大块一大块触目惊心,还有洗不去的血渍。弦角恢复了素来的不动声色,他犹豫了一下接过凪的围巾,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地擦拭自己的身体,那模样足像一个被人玩坏了的人偶。
凪看着他,睫毛微微下垂,一句话也说不上来。
他懂得世态炎凉,却无法描摹出这个扭曲病态的现世。
他知晓人情冷暖,却无法想象在这个孩子身上发生过什么。
他只能看着然后心疼,在日后的岁月里长久地记得这个孩子的脸,在每个不眠的夜晚偶尔想起,却始终无能为力。他不是弦角的浮木也不是他的退路,他只是适逢其会的一个过路人。
凪拾起弦角的素衣,自身后替他披上,俯下身来轻轻搂住。这个少年的骨架太过瘦小,肩胛骨硌得自己的前胸生疼,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捏碎。
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其他什么,他只想告诉他总会有希望的。
他把下巴搁在弦角的肩窝,眼睛闭上又睁开,最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千回百转,他只说你怎么不去找寺院的师傅。
“喂猫。”弦角在凪的臂弯中没有挣扎,也没有回应,“要喂猫了。”

凪跟在弦角身后,走过草木枯败的后院。深秋山丘的芒花都衰败,白茫茫,像浮在低空的云,不招摇不坠落,只是疲惫地开着。枯枝残叶把道路积得窄了,窄得没有过去,也容不下未来。
树下一只野猫探出头来。
它看上去一副睡不醒的淡漠样子,却与慵懒无关,只是疲倦和脆弱。像它的主人一样。
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碟牛奶,弦角抱着膝盖歪着头看野猫细细地舔着。凪清楚的记得,那时的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温厚与灿亮。
用冷漠而不以为意的样子包裹住自己柔软的内核,凪知道,自己不会有机会亲身听这少年倾述生命里隐隐作痛的故事。同样,两人也不可能再挨着那么近,一同看一只野猫喝牛奶的模样。
因为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。连开口询问的权利都被剥夺了。
断断续续流落的目光,没有卑微感、没有憎恨,只是让人心凉的平静。那份不想隶属任何空间、只想蜷缩起来却找不到去处的心情。
世上有太多这样活在深渊里少年,弦角不是第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谈不上救赎,多少企图伸手之人连自救的能力也没有。没有人能勘破生老病死,生命只匆匆走这一遭,句读太匆忙字迹太潦草,还来不及回头看看就被画上了句号。

对于弦角来说,这个叫凪的青年的出现,他温柔的、明媚的样子,可能只是黑暗深处一抹无法企及的光,转瞬即逝。
没有救赎的希望,连启示性的什么都谈不上。
他只能告诉自己,原来人与人也能如此温存,不带欲望。

他们用一碟牛奶的时间告别。
野猫舔舔嘴角,缩在弦角脚边。
凪站起身,沉下去的夕阳在他微卷的黑发边勾勒出一圈薄薄的光芒。
他逆着光挥了挥手,不知道是说再见,还是一起走。

“你以后,还会来吗?”
弦角用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着,轻声得连一阵风就能吹散。



自己到底在希望些什么。
弦角转过身,看见殿堂深处的佛像渐渐笼进黑暗中。他缓缓拽紧手中的围巾。
“这就是你所谓的救赎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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