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十一月的人魚森 ♠ 确年】 忍者ブロ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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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拉丁本来是个爱哭鬼。
他第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大的房间,一块块石砖砌起来,密不透风。有古巴比伦的雄伟却让人窒息。门口坐着一个巨人,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,让人以为他千百年来都该是一直在这里的。
刚被关进这里的时候,阿拉丁几乎天天闹,一颗颗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眨巴眨巴挤出来,掌心在脸上糊来糊去,鼻涕眼泪弄花了脸。他总是用糯糯地声音冲乌戈喊,“我要出去,”或者是“我究竟是什么。”
嚷着嚷着就把脸一把埋进厚厚的书堆里,在所谓“象征着所罗门的智慧”中,留下一个个皱巴巴惨兮兮的印子。
乌戈很内疚,因为不论阿拉丁有多难过,他也只能重复一句话,“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。”
他觉得阿拉丁一定很腻烦跟自己在一起。别的小孩子在这个年纪,会有身边一起玩耍的同伴,头顶着竹筐在集市跑来跑去——这些是从前听先王说的。可是阿拉丁只能天天看着书,一整座宫殿的书,和自己。


直到有一天他说,“乌戈君,跟我成为朋友吧。”
阿拉丁小小的脸努力仰着,还没干透的泪渍脏兮兮地挂在脸上。
“如果要我说愿望啊。那就跟乌戈君做朋友吧。”
好像稍微犹豫一下就会失去,他迫不及待地用力地重复了一遍。
乌戈愣住了。他像是要确定什么,长长的刘海背后一对眼睛眨了眨,认真地盯着阿拉丁的脸。
他在对方清澈的眼底看到自己庞大的影子,那一刻他甚至有种错觉,仿佛这个男孩子一整个世界都是自己。只有自己,不论是现在,还是未来。
“你确定,只是这个愿望吗?”

其实乌戈君的声音,有着与自己体格不符的温柔,像晚秋原野上最后一阵微风——阿拉丁已经很久没有吹过外面的风了。
所以闹脾气的阿拉丁每每都会在乌戈小心翼翼的安慰声中平静下来。不过这些,乌戈君自己并不知道。
他只是轻声地重复了一遍,“这样子,真的好吗?”

后来乌戈君就成了阿拉丁的朋友。明明处境并没有改变,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
有时候乌戈会悲观地想,只不过是无处可去,别无选择的余地。
但这些都不能否认他们已经成为朋友这个事实。

最初那会儿,阿拉丁会在自己的身上跳来跳去,捏捏这块肌肉,扯扯那根头发。不痛不痒的,满心满眼的好奇。后来熟悉了,熟悉到连乌戈君被摸到哪里的肉会咯咯发笑他都一清二楚,阿拉丁就不再爬到他身上玩了。
阿拉丁喜欢趴在地砖上看书,一只手托着小小的脑袋,很专注的样子。长长的时间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慢慢淌走。有时候他会抬起头冲乌戈咧嘴笑一下,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,或者只是单纯看到自己就想发笑。
等到阿拉丁看书看累了,他揉揉眼睛打着呵欠,乌戈就把他抱着放在自己腿上。乌戈觉得阿拉丁真的太小了,小到似乎随时都会滑下去,滑到自己庞大的身躯笼起的阴影下,就找不到了。
看他快要睡着了,乌戈又把阿拉丁往上搂了搂。
阿拉丁的麻花辫很有趣,末梢总是固执地向上翘,从某个角度看上去更像某种猫科动物的尾巴。长长地甩在后面,挠在乌戈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
有一次乌戈趁阿拉丁睡着了,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辫子,却惊奇地发现他的头发其实一点也不卷。宝蓝色的头发柔柔顺顺地淌了下来,乌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,一只手指犹豫地探过去触碰。
那种触感很新奇,说不上是哪种动物的毛发还是绫罗绸缎之类的,摸上去软软的,说不出的舒服。乌戈跟发现新大陆似的,手指一圈圈绕着玩,摸上了瘾。
从此乌戈君就喜欢上了给阿拉丁梳头编麻花。
当然,是趁他睡着时偷偷地。乌戈才不想被阿拉丁发现自己居然有这种女孩子气的癖好。

膝头上的人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耷拉着,大概已经睡着了。
乌戈有些笨拙的手指在阿拉丁的头发上做着精细活。不是乌戈笨,只是因为两人的体型差距太大,自己两根手指就能轻易地把小人的脸盖住。
皱着眉,长时间盯着一处眼睛有些发涩,经常有一绺绺发丝顽劣地岔开出来,只好丧气地把头发散开,再重新来过。有时候没编进去的碎发缠上了自己的手指,却怎么也解不开,像是有什么挠在自己心头,急躁起来又不敢大力,生怕弄醒了阿拉丁。
即便如此,乌戈依旧乐此不彼,倒是当成了一项打发时间的乐趣。
后来阿拉丁醒了,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摸着脑袋转过头去说谢谢。乌戈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,一副被抓包的孩童的模样,想着糟糕自己的小动作就被发现了。
“乌戈君,你编麻花的手艺越来越好了。”阿拉丁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瓮声瓮气地说着。半耷拉着没睡醒的眼,看那个经常害羞的人手足无措的样子。
乌戈更想把头埋下去了。
原来早就被发现了啊。

怎么说呢,生活其实就是一个个习惯堆砌起来的。
在阿拉丁跟乌戈君共同生活在圣宫的这段日子里,他们都为彼此养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习惯,只是两人都全然不觉。
比如说乌戈会弯下腰陪阿拉丁跳绳,一大一小的频率越来越协调。
比如说阿拉丁不知从哪里翻出笑话大全,两人一起轮流念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再比如说——这些是乌戈君难以启齿的——阿拉丁经常会给他看一些色色的图,他看到里面的人与自己不同的身体构造,再看向阿拉丁肉肉的小胳膊小腿,整个人一下子就烧起来了。
阿拉丁出奇地盯着乌戈烧的通红的脸,头侧向一边。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,一直以来明媚的眼神里略过小小的局促,他曲起指节蹭了蹭鼻尖,鼻翼微不可察地吸了吸。阿拉丁有种微妙的满足感。

一直到很久以后。
阿拉丁离开了那座宫殿很多年以后。
他走在外面的世界里,看过越来越多的人,才发觉乌戈君的脸——尤其是害羞起来的脸——是非常好看的。
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,他已经再没有机会看到了。他只能笑着跟身边的好友说:乌戈君可是非常帅气的哦。
不过这些都是后话,我们姑且不提。

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。太过漫长了,大概连日月都忘了这里。
阿拉丁也没有再提过要出去。
但乌戈还是会内疚,不知该说是使命还是仅仅出于一点点私心,但他就这么把阿拉丁锁在了自己身边。
因为阿拉丁曾经说过,“乌戈君你是圣宫的守卫,不能离开这里吧?所以我也不能把好朋友一个人留在这里啊。”
乌戈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会寂寞。
哪怕千百年间都是一个人枯守在这里,世界昏天地暗斗转星移时间不知被遗忘在哪里,但他都不知道孤单一词。
可是在听到那句话时,他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心脏紧紧地缩了一下。
他把指尖按在左边胸腔的位置,想,大概这就是孤独了。在以后,阿拉丁离开以后,你要常常适应这种感觉呢,乌戈。
乌戈浅浅地笑着看向如此温柔地说着的阿拉丁,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。
然后他轻轻拂开自己额前的发,把所有浓长的眷恋都写在眼睛里,“阿拉丁,谢谢你。你真善良。”
他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总有一天要离开自己身边,因为他已经成长得足够坚强。
乌戈依旧会悲观地想,阿拉丁现在只是无处可去,而自己也正好适逢其会。两人才会选择像这样依偎着在一起。等到他离开了这里,就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有更多更多的故事可以去记叙,比一整座宫殿的书籍还要多。
他会遇见一个又一个人,那些人或许善良或许邪恶,但无一例外地,他们将教会他成长。他们从阿拉丁的身边经过,陪他走过一段,然后离开。或许只有那么一两个人会长久地留下来。

可是阿拉丁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多虑,他经常会趴在乌戈的脚边,仰着头问他,“乌戈君,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,对吧?”
他的眼里亮亮的,一脸毋庸置疑的坚定,一瞬间连乌戈都愿意相信这是真的。
鬼使神差地,乌戈点了点头。
安下心的人自顾自地爬上乌戈的腿,有些费力,最后还是乌戈一把搂了上来。
阿拉丁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眯起眼,手脚并用地抱住乌戈的手指,当抱枕来使。他小小的脑袋在乌戈大腿上拱了拱,唔唔地闷哼两声表示欢喜。
大概被这种安逸的情绪感染,连不需要睡眠的魔神也有些瞌睡。眼皮打了一会儿架,乌戈靠在身后的石壁上缓缓地阖上眼。

时间是倒叙的,故事也是。乌戈君第一次做梦了,梦里是阿拉丁小小的一张脸。
在哭,在笑,在戏谑。
认真看书的样子,不怀好意的样子,要醒不醒的样子。
最后是他挂着泪渍的一张脸,嘴唇一张一翕。梦里听不到声音,乌戈看着他的嘴型在说:乌戈君,跟我成为朋友吧。

有时候,一梦千年这种事情不是不会发生。一千零一个夜晚里,他都希望自己的梦里有这个小小的男孩。
第一千零二个夜晚呢?
留到那时再说吧。


2011-6-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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